文|凱風
落戶門檻正在悄悄收緊。
近日，杭州發布《關于調整杭州市大學畢業生落戶政策的公告》，落戶政策調整為具有全日制普通高校本科以上學歷者，全日制普通高校博士研究生學歷者，可享受“先落戶，后就業”政策。
與過去相比，杭州落戶新政主要有兩大變化：
一是取消了大專生直接落戶的資格。在此之前，只要滿足35周歲以下、繳納社保、大專以上學歷，均可直接落戶。
二是碩士必須先繳納社保方能落戶。在此之前，碩士與博士研究生均可享受“先落戶，后就業”政策，如今碩士落戶門檻與本科生趨同。
作為副省級城市和特大城市，杭州率先收緊落戶門檻，釋放了什么信號？
事實上，杭州不是第一個率先收緊落戶的超大特大城市。
幾個月前，深圳就率先取消了大專生直接落戶資格，且收緊了本科生落戶年齡限制。
深圳杭州，一度是落戶門檻最為寬松的一線和強二線城市，如今雙雙收緊落戶，背后的信號不容低估。
其一，深圳杭州人口趨近飽和，接近人口天花板上限。
根據人口七普數據，過去10年，深圳、杭州新增人口分別高達713.6萬、323.6萬，分別位居全國第1、第6位。
人口增長迅猛，2020年深圳、杭州常住人口分別高達1756萬、1193萬，分別位居全國第6位、第12位。
深圳杭州的新增人口中，不乏高學歷群體。數據顯示，僅2020年，杭州新引進35歲以下的大學生就多達43.6萬人。
更關鍵的是，兩地均已接近人口天花板。根據規劃，深圳2035年常住人口上限為1900萬，杭州為1500萬。（參閱《2035年，各大城市人口上限是多少？》）
如果按照過去10年的平均增量來看，深圳2年后、杭州9年后就將觸頂，所以
兩地率先收緊落戶門檻，未必沒有人口總量層面的考量。
其二，收緊落戶，不乏樓市調控的考慮。低門檻落戶，曾經是房價最大的催化劑之一。
低門檻落戶，不僅是搶人利器，也是托樓市的大招。大專生可直接落戶，相當于為市場提供了眾多直通售樓處的新房票，自然對樓市形成了新的刺激。
深圳杭州樓市一直高熱不下，落戶門檻低無疑在其中發揮著重要作用。
不過，在最嚴調控之下，兩地均已開始打補丁，除了收緊落戶門檻之外，深圳還祭出了“落戶3年后方能購房”的狠招，杭州則表示“落戶未滿5年，需繳納2年以上社保，且限購1套住房”。
不過，兩地樓市都已開始轉冷。
深圳二手房成交量已經跌破2000套大關，創下10年來除春節月份外的新低。
杭州第二批集中供地中過半地塊“因故”終止出讓。
落戶門檻一旦收緊，勢必進一步強化橫盤乃至下行預期，降溫在所難免。
其三，搶人大戰是否轉向了？零門檻落戶的浪潮會不會戛然而止？
搶人大戰的出現，既有出生人口持續下滑、勞動力不復存在的人口大背景，也有爭搶高學歷人才助力轉型升級的現實考慮。
只要城市轉型升級的腳步不停歇，只要人口負增長的風險不解除，搶人大戰就會長期存在。
不是每個城市都有收緊落戶的資本。
事實上，一些弱二線及三四線城市，即使戶籍完全不設防，敞開大門，也未必能吸引到新增落戶。一旦失去了零門檻，恐怕在人才爭奪戰中更加處于劣勢。
值得一提的是，就在深圳杭州收緊落戶的同時，戶籍門檻最為森嚴的兩大一線城市，京滬雙雙松綁落戶門檻。
上海松綁的是郊區落戶。上海表示，將在5個新城（嘉定、青浦、松江、奉賢、南匯），制定差異化的人口導入和人才引進政策。
北京開啟的是計劃單列式搶人。對于全市重點發展領域，面向世界大學綜合排名前200位的國內高校本科及以上學歷畢業生，或“雙一流”建設學科碩士研究生，按照計劃單列辦理引進。
所以，深杭即使收緊落戶，也不代表不再搶人，而是搶人的思路發生了變化，不再將搶人與托樓市結合在一起了。
未來搶人大戰的格局其實很清晰：
一線城市爭搶高端人才，二線城市爭搶大學生和勞動力人口，三四線城市的戶口將會名存實亡。
這是全新的城市競爭局，留給三四線城市的時間真不多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