記者詹钘
視頻剪輯金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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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爽是在烏克蘭留學的大學生,3月5日的撤僑行動中,在中國使館的安排下,他如愿回國,抵達鄭州進行隔離。
在戰爭過程中,他在烏克蘭經歷了物資搶購、宵禁、炮火中難以入眠等困難情況;同時也感受到了國家積極撤僑,一周過四國無縫對接的效率和魄力。
這些天,在烏華人是如何度過的,我國各地大使館又是怎樣努力合作將他們送回祖國的,以下武爽的自述,是個很好的答案。
傍晚街頭的烏克蘭士兵
戰爭突如其來
我所留學的城市是烏克蘭敖德薩,我在敖德薩國立音樂學院學習美聲,今年大四。
之前的每一天,自己都和同學一起,每天正常上學、吃飯,然后回到在當地租住的房屋。
父親的擔心
2月24日早晨6時30分,父親來了三通電話把我叫醒,告訴我俄羅斯向烏克蘭宣戰了。讓我們注意安全,然后多囤點生活物資以防萬一。
這時候,我和一同租住的室友才知道,這不是輕描淡寫,是真的要打仗了,都緊張起來了。
當時我們就趕緊起床,準備去采購物資。到了超市才發現那邊已經人滿為患,烏克蘭當地人也在搶購面包、牛奶、罐頭等方便食品,排了很長的隊才輪到我們,當時也借機屯了不少食物。
當時購買的都是一些方便儲存的能夠直接吃的食物,因為街邊的餐飲店幾乎全部關門歇業,另外烏克蘭的天然氣、電力等都是由外部供應,一旦因為戰爭而切斷供應,則大概率無法使用電和氣。
此時,雖然與基輔相比,敖德薩算是比較安全的地方,但是這邊大商場也關閉了很多,只有少部分商場和藥店開放。
白天在街道上,我們看到都是行色匆匆趕路的人,他們背著包袱,帶著孩子,急匆匆的,氣氛有些悲涼。
每到夜晚,我居住的小區里,有房屋都會關燈拉緊窗戶,小區基本漆黑一片,除了幾個路燈,完全沒有其它燈光,因為燈光可能會讓你成為襲擊的目標。另外,這邊宵禁時間從下午5時就開始了,如果這個時間以后出門,可能會被當作武裝分子直接擊斃。
學校發放補貼
這些天,幾乎所有的親戚都給我發過信息,打過電話,確認我是否安全。
我還有其他同學,這些天每個人都在不停地接電話、回微信。戰爭打響后,我和不少中國留學生一起,進入了一個留學生的微信群。在群里,學生會的同學會第一時間發布大使館的通知等消息。學生會也提前讓大家囤物資,包括多屯點飲用水,要求大家盡量躲在家里,不要外出。
遠處的硝煙
另外,因為晚上經常會被遠處的炮聲和防控警報聲吵醒,再加上心里壓力,大家的睡眠時間都很短,每天最多睡4-5個小時。
我大三一年時間,因為疫情原因,一直是在國內上網課。最后一年大四再次回到烏克蘭,沒想到在最后一個學期遇到戰爭。本來正常的學習計劃,也因戰爭而暫停了。
當戰爭開始時,老師在第一時間給我們打了電話,安慰我們,告訴我們戰爭根本就不是針對平民的,不用過度緊張,勸我們不要擔心害怕。他還提醒我們如果白天要出門,一定要幾個人一起,不要單獨在外行走。
到了第三天的時候,學校的校長和老師一起,來到學生宿舍慰問,給每個學生發了2000格里夫納慰問金,相當于500元人民幣。
因為烏克蘭當地只有格里、歐元和美元能夠流通,戰爭開始之后,基本所有的兌換機構都關門歇業,很多留學生身上的現金也是有限的。學校擔心我們沒有多余的錢,無法購買食物,特意給我們發了一些補貼。
歷經兩國撤離
戰爭發生以來,在留學生信息發布群里,大使館和學生會首先是提醒我們先在安全的地方等待,等外面的環境安全了,機會來了,再確定時間、地點及撤離方式。
在準備撤離的前一天,留學生信息發布群里發布了2月28日上午10時在敖德薩領事館集合的消息。當天,我和同學收拾好東西,提前到了領事館集合。
當天出發的一共8輛車,兩輛運送學生的大巴,一輛大使館工作人員乘坐的汽車,另一輛是當地開路的警車。
等待過關出境
行駛一個多小時后,抵達烏克蘭邊境,準備過關,進入摩爾多瓦。那天我們是下午4時許開始排隊過關出烏克蘭的。當時出境的人太多了,包括很多當地的婦女兒童,還有其他國家的難民。這些關口,都會提前讓婦女兒童和老人先過。
夜晚排隊入境
最后我們這一批留學生過關到摩爾多瓦,已經是3月1日凌晨1時許。離開烏克蘭后,我們就感覺已經遠離戰爭了,我們安全了。
坐上轉運的大巴
進入摩爾多瓦后,我們馬上坐上了當地大使館安排的大巴,在凌晨2時發車,沒有停歇,經過8個多小時的車程,來到了摩爾多瓦的邊境,進入羅馬尼亞。然后換乘大巴之后在1日傍晚6時許,抵達了羅馬利亞首都布加勒斯特,入住大使館早已安排好的酒店。
這里真的要感謝大使館,三地大使館基本是無縫銜接,每到一個國家,車輛都已提前準備好在那里等我們。
父親的思念
終于回到家鄉
入住酒店之后,我們開始自由活動,等待消息,隨時做好回國的準備。
一天之后,我開始跟大家一起,做核酸檢測。隨后,當天,我們也等到了撤僑飛機已經安排好的消息。一趟飛杭州、一趟飛鄭州,讓我們自由選擇目的地,購買機票。
登上回國的飛機
我當即買了到鄭州的機票,羅馬尼亞時間3月4日下午6時20分,飛機起飛了,我也在8個多小時后,回到了祖國的懷抱。
武爽回國后,家人百感交集
其實,上飛機的時候,看到飛機上的小國旗,就覺得親切感迎面而來。而在飛機真正落地之后,才感覺自己真正安心了。
今天,鄭州風和日麗,氣溫有16℃,走出機艙,還感覺到一絲燥熱。比起烏克蘭當地10℃以下的天氣,要暖和許多。也許,這就是祖國的溫度。
下飛機辦了一系列手續之后,我現在已經在鄭州的酒店進行隔離。隔離完成之后,我再返回山東泰安家里。
經過這一路奔波,我真的非常感謝我們的大使館,我們的國家,他們為我們這些在烏克蘭的游子,付出太多。
今年是我大學的最后一年,后面條件允許的情況下,可能通過網絡授課繼續我的課程直至畢業。
我希望,這場戰爭能夠早點結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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