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｜邢海洋
去年，本科生要在上海直接落戶，北大和清華畢業就可以了。今年，敲門磚又擴圍到上海四所本地高校。一石激起千層浪，看客們酸了，上海送戶口，有錢買房么？上海老齡化全國第一，去哪里落戶交社保？而我最關心的是：這四所建設中的世界一流大學，是不是因為添加了福利，離一流建成更近了。沿著這個思路，全國的高中生們可能得想一想了，大學該去哪兒讀？
圖｜視覺中國
一線城市中，如果想去廣東的兩個，其實無所謂，廣州的落戶條件是具有國內普通高校全日制大學本科并有學士學位，年齡在40周歲以下。深圳雖小有門檻，但也不過是需要在深圳有一份工作，繳納一個月社保。
最難落戶的是北京和上海。北京，要么找個有戶口指標的單位，要么就老老實實熬積分吧；上海，六所高校本科畢業，或者更多高校研究所的研究生學位。同樣是一線城市，北京上海兩個名頭相仿，可門檻大不相同。尤其是，去年還是兩所今年就六所了，按這個趨勢，四五年后新生畢業了，是否在上海讀本科就都能得到戶口呢？所以說，有了上海落戶政策，不僅交大、復旦、同濟和華東師大四所高校加了分，上海的高校群體都因此增加了附加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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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海提出學校定點落戶口始于2018年，那年8月版的上?！堵鋺艮k法》提出，以北京大學、清華大學為試點，探索建立對本科階段為國內高水平大學的應屆畢業生，符合基本申報條件可直接落戶的綠色通道政策。
最初的試點選擇北京的兩所大學，這和今年添加的四所上海本地學校，給予外界的信號是不同的。那時候是北京兩所學?！凹恿朔帧?，在北京和上海兩座一線城市的天平上，就學指揮棒指向北京，就業指揮棒指向上海，兩個城市互惠互利，是個雙贏的選擇。
北大和清華畢業生直接落戶，這個政策并沒有引起多么大的波瀾，還因為兩所是國內公認的超一流，兩個學校的學生被送了福利，似乎也是眾望所歸。民間獎勵高考生，似乎也是這個標準。中國大學排行榜，無論來自民間還是機構，清北也都是前兩名，比如軟科中國大學排名今年的榜單第一名是清華、第二名是北大第三名是浙大。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，排行榜，尤其是綜合類的排行標準多樣，容易引起爭議。此前的排行榜還經常有清北被從前面擠下去的，但近幾年結果卻驚人地一致，也說明了兩所院校實力上的鞏固吧。
2020年9月1日，北京大學生正在辦理報到手續。（蔣啟明攝，圖｜視覺中國）
但這次上海四所“雙一流”建設學校納入，其標準就不容易服眾了。交大、復旦、同濟和華東師大，的確都是國內名聲響亮的學校，也是上海最好的學校，但放在全國范圍內，全國以建設世界“一流”學校為目標的大學有42所。各大排行榜上，與上海四所本地學校排名不相上下的學校至少有十幾所。
筆者查詢了2018年外地生申請上海戶籍的積分評分辦法，有關畢業院校，最多的是一流大學建設院校，在滬一流學科建設學校以及中科院在滬研究所。這個名單里不下60所院校和研究所，如今只有4所被賦予了直接上戶口的地位，不知其他院校的畢業生作何想法。
當然，上海本地的雙一流只有這四所，優先本地院校畢業生落戶，似乎也無可指摘。但因為這個政策，考生在選擇大學時卻要在學術水準、就業前景、城市人文等多種因素之外又要多考慮戶口因素，憑添了一份糾結。這對那些即將選擇學業的年輕人，他們是第一次遭遇新情況，前無借鑒。對相關院校也是第一次，他們不知道考生會否更多地報考上海而放棄其他的“雙一流”，招生過程中出現了新因素，如何應對也是新問題。
繼清北之后，華東五校被公認為是最好的大學。華東五校中有復旦和交大，另外三個是科大、南京大學和浙江大學，因為上海的戶口政策，這三所不相上下的學校在招生中，就很可能分出了兩個層次。華東五校之外，東部和中部還有很多有影響力的學校，廈大、武大、中山、南開等等不一而足，在全國考生心目中與同濟和華東師大不相上下，甚至更好，但在考生的報考中，天平便會稍稍傾斜，假以時日就好累計出比較大的差距。當然，這只是考慮到一個因素的作用，未來還有更多的變數。
戶口政策是指揮棒，上海落戶政策影響最多的可能是和它同樣難落戶的北京。2016年的兩會上，北上廣等特大城市紛紛提出人口“天花板”的控制規劃：北京提出2020年常住人口控制在2300萬以內的紅線，上海提出2020年人口不超過2500萬人的控制目標，廣州提出適度控制人口規模。當時北京、上海分別還有約130萬和75萬的人口“增長空間”。
按官方數字，2019年北京常住人口是2154萬，上海2428萬，均完成了任務，不僅完成了，甚至超額完成，4年里人口沒增長，還都有減少，尤其是北京降了16萬。此后北雁南飛，人口南移。
北京集中了全國最優質的教育資源，卻被最嚴格的戶口政策管理著，連清華北大畢業生都不能直接落戶。如今上海開放了本地院校落戶政策，北京高等院校的生源是否會加速南飛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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